【晏赛】于心有愧

赛哈姆×女指,请小心食用

是猫咖观后感(?)大概谐且ooc

 

  如果有猫咪跳上他摆在一旁的外衣,赛斯会放下手去,让它睡一会。虎斑猫的尾巴和脚爪都窝在了适宜的位置,半叠好的外衣方寸大小,刚刚好能让它盘踞个全。赛斯的外衣用金色绣线衬着,那么白,巴别塔筑到天堂的底部,仰头看去,也该是这颜色。可喷泉公园的猫咪们让他惯了个全,哪一只都敢跳上来,用柔软的浅玫瑰色的掌心,扑神官发辫上金灿灿的阳光。

  就算是夏天,傍晚也会有带凉意的风。虎斑猫终于睡够了觉,衣服却不能再穿了,赛斯只好多扣上一颗纽扣,把外衣搭在臂弯里,往小电驴走。

  黑门结束的日子足月,赛斯手心掂量,幻力终于消失殆尽,神器使也可以回归正常生活,活骸化的几率无限趋近于零,让人能松口气。随幻力一同降临的神器成了cosplay道具,早些日子就被他送回了后续处理部门,作研究或展览处理。它们不再有超越人间的力量,于是无论飘带或枪支,都不再如往日一样克服重力翩翩飞舞,这固然有些可惜,但当与噩梦的结束挂起钩来,这份平常也显得很美。

  再过一些时日,黑门事件的纪念馆就会建好,每件事情都在走上正轨,都是好事情。改造的消息刚出,指挥使的私信后脚就到,最初三天是内部开放日,你可以去看看。通讯那端的少女表情怪异,是一种混入痛苦的雀跃,沉重的和轻快的揉杂在一起,像云里面掺着冰粒。她还太年轻,尽管内心足够坚强,却藏不住情感撼动时心脏的波痕。

  赛斯笑,好啊,也许我们还能碰上。

  

  赛斯回到家时,怀里抱了只野猫,下午晚高峰,它尾随赛斯一路,倒还真跟得上。神官要把黄色皮毛的小家伙带去洗澡,它显然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,爪子尾巴乱扑腾一大通,一时间人仰猫翻。此猫十分灵性,第一次是赛斯把它抱回家,接着第二次第三次,就会跟上来找好处。神官没有长期养猫的打算,对此类借住却十分宽容,只要洗过白白吹得干净,就任由它们在公寓里乱窜。

  黄猫受过伤,留下疤痕,缠绕在左眼旁边,像是异世界魔兽旁萦绕的黑色雾气,平时皮毛蓬松不得见,一旦沾湿就原形毕露。赛斯给它搓了搓脸,猫咪闭上一只眼,另一边眯起一半在看他,瞳仁的海蓝色折出光,从缝里透出来。

  前两周指挥使来访,恰逢黄猫出浴,被赛斯抱在毛巾里擦,湿哒哒的毛服帖得很。指挥使是猫奴代表性人物,自己养着白猫,见着别人家的,仍然像是疯狂粉丝见偶像。她捂着嘴尖叫一声冲进来,弓下腰来仔仔细细地看,没一会就察觉出玄机来。

  她不知该说什么,朝赛斯竖大拇指,一脸心服口服:“高,实在是高。”

 

  指挥使临走前给黄猫起名荷鲁斯,赛斯则坚信贱名好养活,要叫它蛋蛋,最后一综合,得出不伦不类的大名荷包蛋。荷包蛋,猫如其名,和热牛奶很是来电,是活脱脱的早餐好搭档。吸溜吸溜喝完一盘白牛乳,蛋蛋跳上沙发讨小鱼干,只见赛斯捧着外卖盒在吃自己——吃荷包蛋配炒面。

  赛斯对做饭一窍不通,厨房连带一套厨具都是大型装饰品。黑门结束一个月,他吃外卖,也有整月,雷克特有时候看不下去,和他半夜去旧城区撸串,喝着罐装啤酒海聊。一只哈士奇系着项圈溜过去,十分不友好,对他们汪汪大叫,一个连狗都嫌的夜晚,雷克特很伤心。

   这个时候赛斯也会很伤心,突然开始想念黑门尚在的时日,高级红酒配晚餐,T骨排在锅里滋滋作响,香味从厨房溢出来,他被热腾腾的香味熏得晕乎,陷在柔软的靠垫里。人生无常,高级手作晚餐难再来。 

  荷包蛋吃饱了,作为一只夜行性动物,十分兴奋,竟从书架窜到酒架,划出黄色弧线。它脚边有黑色斑纹,像是靴子,踩着玻璃酒瓶之间的空隙过,又像那个粉红色头发拿杆子的小姑娘,总令人心惊。

  神官架子上的收藏实则不多,大数是别人的礼物——小半来自指挥使的神秘手笔,还有一些被带过来作佐餐酒,却仍未开封。毕竟外卖,无论是炒面还是馄饨,配高档酒总显得奇怪,况且一个人喝下去不了多少,开封后收藏,又显得麻烦。

  啊,赛斯重重叹一声,再囫囵滚进沙发里,荷包蛋窝在他怀里喵喵直叫。我好想再高级一回。

  

  黑门后续处理委员会实在是个想很多的部门,事件刚结束未几,资料整理的事还闹得头大,居然有心去卖纪念品。缩小版的神器作钥匙扣,黑核是冰箱贴,还有泰坦样子的毛绒玩偶,按下开关就会小拳拳捶地。

  最初做的内测版钥匙扣依人赠送,赛斯拿到两三只羽蛇权杖,顺手还领回了荷鲁斯之眼。神官看了一眼缩小版金黄镜框,坏心眼的把它往黄猫脸上比划,狙击枪也塞怀里去。终端快门咔哒一声,照片里的荷包蛋生气得挺高冷,正是神之头脑的模样,他忍不住笑出声来。晏华算计精准,也未必算的到还有这天。

  他仿佛真的见着了神之头脑吃瘪的模样,聪明人被来上这么一茬,是件很快乐的事,赛斯笑得脸都僵了,荷包蛋终于挣脱出来,跳在地上,扭头就走。

  欸,小气。

  

  再过一个月,纪念馆就会完工。内部开放的第二天,赛斯骑了小电驴往中央庭去。他工作在中央城区,既然黑门没了,那也不必再把工资送上门去扣。赛斯没走这条路几乎一月有余,再来一趟,白兰突然都开了,千纸鹤在树上缀,白色影子藏在翠绿里,满街漫路都是清淡香气。阳光从枝叶的间隙里落下去,风吹掉的玉色花瓣在他衣摆中降落,像是礼物。这是人间的路,但神应当也喜欢。

  中央庭的主体建筑变了个样子,但依然有大片的玻璃窗,今日遮光挡板闭上少许,配合馆内灯光刚刚好。神器展厅头一样就是安托涅瓦的方舟,粉色的布料,白色花纹,像是少女怀里玩偶,而非什么往异世界的通路。这是再作的等比例仿品,黑门出现的那一天,他们几个治疗合力才把安托从病床上抬起来,暂且充盈的生命力掩盖结晶的皮肤,她回光返照,比任何时候都鲜艳而美丽,驱着诺亚方舟,给所有人开一条通路出来,神器该做它本来要做的事情,方舟又济一次世人。

  赛斯先看到了自己的神器,往后绕过去,就是射手的地盘,枪、弓、还有奇奇怪怪的东西,都是危险品。他一眼就见着指挥使站在死神之翼的前面,仰着头望,再过去,就是天空之神的眼睛。他能力特殊,打起架来专搞死而复生那一套,平时日子里终归还是惜命,神器使的枪和平常人不一样,每一发都是带暴击穿透的,十分难受,还是绕着道走安全。

  或者赛斯也碰过别人的枪,有时他住在晏华家,邻居露台上的晚香玉开花,莹莹的香气透过来。他窝在枕头里,用在教堂里讲道礼赞的音色给神之头脑念诗。“……以品尝过仙品的唇亲吻我的额头,用高贵之爱的手握紧我的手。”起初还是阳春白雪,背着背着他忘记长诗的下一行,念出来的就成了恶俗的情诗。

  “啊——华仔”他神职人员的音调也丢掉,“用你的枪射穿我的心——”。晏华心情好,会陪着他闹一阵,未上膛的狙击枪,枪口抵在他肩窝的位置,海蓝色眼睛和他隔着三块镜片,仍然明晰澄澈,像青天下的大洋。

  日子再往后过,他会怀念那个夜晚,晏华的手指甚至没摸扳机,赛斯在梦里,会让他扣下去,也不用死去,只消射进皮肉里,血花开出。神官自诩的不良风流,却没神赐之力那样绝,幻力在血肉中涌动,会抚愈一切创口,以及类似创口的事物。神之头脑留下的痕迹:齿印、深色的,浅色的红,只消一晚就一并隐去,倒方便了他穿衬衫扯开三五颗扣子。

  黑门抽身而去,卷带着晏华,也走得急,留下的皆是身外之物,神官爱财,却还想要些别的,实在贪心。他想情欲的着力太浅,血色染上白,才能叫人不忘。这又不是自害,神明不会怪罪。

  

  晏华跟指挥使进了黑门,他在下面等,和几位辅助同仁,护盾治疗不要钱似的开。赛斯抬手砸死一只尘鱼,那厢雯梓喊着让他抬头,汗珠挂在他眼睫毛上,他就着水滴仰起头看,黑门逐渐闭合,指挥使被推落下来,抓住赛哈姆的手心,只剩一堆结晶碎片。

  她掉进赛斯和雯梓合力撑的幻力网,幸而无碍,却早已泣不成声。女神器使们围上来了,他退开,才后知后觉地想,真是信了晏华的鬼话,皮皮赛也有乖乖听组织安排在黑门外头等的一天。

  他太阳穴有些涨,心里头是酸的,这不能算难过,最多是回忆过了头。赛斯转过去,再看旁边站着的指挥使,突然满脑子里,只剩别人的生离死别。

 

  中央公园还有猫咪在等他,神官也没请假,是该走了,待他骑着小电驴过了林荫道,赛斯突然想起那首诗的后半段。

  “像我们曾经亲吻的那样亲吻,但绝不会像我们命定分离那样分离。”

  风吹过去,他把句子念出声来。

end

 

诗文来自王尔德《金银柳之恋》

标题来自eson的于心有愧。不过一看其实没什么关系(沉默)

荷包蛋:喵喵喵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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